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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早晨的陽光射入冰冷的房間,讓整個空氣溫暖起來,看了一眼身旁紅髮的男子,他還沈沈地睡著。

  摸著他輕柔的髮絲,在我的注視下,他睜開眼睛。

  看到我,像感到意外似地「啊」了一聲,紅暈浮上臉頰。

  「早安!怎麼了?看到我的臉不習慣嗎?」我笑說。

  「是啊,第一次一醒來就看到你……早安!」

  是的,這是我們一起迎接的第一個早上;輕輕摸了一下他的頭。

  「肚子餓了嗎?我去弄早餐給你吃!」

  「你會嗎?」冷冷地瞄了我一眼,「我去就好,你等著吧!」

  給了我一個自信的笑容,就愉快地向廚房走去了。

  距離上個沒有結果的戀情,已經三年多了,花了這麼長的時間,我才終於懂得『珍惜身邊的人』這個道理;皮耶是個聰明、高雅又優秀的人,我想,我可以放心地和他在一起、不再有任何牽掛了吧!

  早餐的內容是吐司夾火腿蛋,皮耶的料理兼具外觀與味道,之前吃過幾次他做的菜就覺得非常可口,今天的早餐也不例外。

  「好吃嗎?」

  「很好吃啊!」

  雙手拖著下巴、一臉滿足的微笑,完全像個幸福的家庭主婦……隊上其他人如果看到他們心目中最高貴的隊長、對著『那個粗魯的小子』露出這種表情,不知道作何感想?

  「今天不用練球,我們去逛街買東西好不好?」

  「教練放我們一天假的原因是要我們去觀摩別隊的比賽吧?現在可是世界盃會外賽的重要時期喔!」

  「反正我們一定會贏,少看一次又不會怎樣!」

  「你啊……虧你還是隊長,竟然說這種話!」

  「就是隊長才可以說這種話啊!走啦走啦,你不跟我去,以後不做飯給你吃喔!」

  「你這是威脅!!」

  不理會我的抗議,只對我吐了一下舌頭,然後開始收拾吃剩的碗盤,還不斷開心地唸著:「約~會!約~會!」

  看他這像小女孩般的模樣,實在很難跟在球場上認真時的樣子聯想在一起,不過能看到他這麼可愛的一面,我應該很幸運吧!?

  牽著皮耶的手走在街上;皮耶是涼性體質,手總是冰冰的,而我則是一年四季手都熱熱的,所以他最喜歡握著我的手,邊叫著「好溫暖」。

  「喂,那件襯衫好漂亮,你去穿穿看?」

  「你喜歡的話自己試啊,幹嘛要我穿?」

  「因為我覺得你穿襯衫比我好看,你比較高、又比較壯……」

  「是嗎?」

  在皮耶的慫恿下,我們都穿了那件衣服,皮耶一直說我穿比較好看,但其實我覺得皮耶才是穿什麼都好看的人,他高雅的氣質,就算是路邊攤,到他身上都會變名牌。

  穿球衣是一種感覺、穿制服是一種感覺、穿便服又是一種感覺,但不論哪一種,都非常好看;穿長褲帥氣、穿短褲又很可愛,不論什麼時候走在路上,一定有許多女生會偷瞄他幾眼,甚至連男生都會……

  真的不了解,像他這樣幾近完美的人,為什麼會執著於我?

 

  為了青少年世界盃,我們來到日本,這就是岬的故鄉……他寧可丟下我而選擇的地方。

  這裡離岬那麼近,會不會遇見他呢?

  「明天沒有比賽耶,我們去迪士尼樂園玩!」

  皮耶興奮的聲音,打斷我的思緒;明明他就在身邊,我竟然在想別人……。

  「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危機意識啊?我們是來比賽的耶!」

  「可是把自己逼得太緊也不好啊!太緊張的話,比賽會失常喔!」

  最後,我還是屈服了,反正我從來說不過他。

  迪士尼樂園,小孩和情侶特別多,這種地方的確會讓人心情開朗。

  墜落、急衝、旋轉,只聽得到人們狂亂的尖叫聲;我倒是不害怕,還一連玩了好幾個遊樂設施,這一點皮耶和我一樣。

  「好累喔!」

  「去買個飲料吧!」

  一路玩下來,好像比一場比賽還要累,又熱又渴,我們走向販賣部。

  突然,一個熟悉的人影在那……

  「岬?」

  聽到我的聲音而望向這邊,真的是岬!!雖然已經三、四年不見了,但他純真的眼神依然存在,那個眼神,是怎麼樣都不會認錯的!

  岬,雖然變得成熟多了,但還是那麼可愛……天啊!為什麼要再讓我見到他?我的心會動搖的啊!

  「拿破崙?」

  叫了我的名字……他還記得我!正想跟他說什麼的時候,旁邊又有人喊了他的『名字』。

  「太郎!」

  一個男子拿著兩杯可樂跑向他,岬微笑著接過去,這個笑容、這種稱呼、這兩個人的氣氛……我明白了!

  牽起皮耶的手,我們繼續往販賣部走去,沒有再多看岬一眼,只在經過他時,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聽得到的音量對他說:

  「祝你幸福。」

 wind03  

  不知道岬是什麼表情,我也不想知道……這是我們的最後一句話。

  「那麼久沒見,不聊一聊沒關係嗎?」皮耶眨眨他漂亮的眼睛,疑惑地看著我。

  「沒關係!」牽著皮耶的手抓得更緊,「『他』,已經過去了,所有的一切,早在那陣風中,化為回憶!而回憶,是沒有意義的,只有能把握住的現在,才是值得我珍惜的!」

  皮耶,笑了。

 

  風,仍然吹著,但在風中的兩個人、和兩顆心,已經不同了!

  我只能守住一個笑容,所以,我會用盡全力,守護現在在我眼前的這個、最美的微笑!

2001.10.1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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